第24章 世界1-24 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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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車禍#
周鳴霄看到顏棠的那一個瞬間，其實很短暫。
短暫到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, 就聽到了一聲刺耳綿長的剎車聲。
然後橋欄上的男生雙腳一蹬, 如離弦之箭一般躥了出去，接連越過好幾輛減慢速度的車, 奔向了橋的那邊。
剛才有一輛車，可能看沒那麽擠了, 就加快了速度, 卻把一個女孩子撞了出去。
周鳴霄跑過來，他的小姑娘靜靜躺在地上。
她閉著眼，臉色有點白。
地上沒有血跡, 但她似乎已經陷入昏迷。有時候不見血反倒更可怕。
“蘇心棠！”周鳴霄蹲下在她耳邊大喊了兩聲, 慌得不行。
她什麽反應都沒有，眉心卻不自覺的蹙了起來，好像很難受。
周鳴霄抱起她, 手在抖, 趴下去附耳在她心口聽了一下，還有微弱的心跳。
他心中稍微安定一些, 急急忙忙抱她起身，要送她去醫院。
這時人群也圍攏了過來。
剛才這一串事件太過突然，他們其實有些反應不過來, 卻不妨礙先救人。
“快去醫院吧！”
七嘴八舌的聲音裏, 楊秀平扯過周鳴霄，把他拽上了自家車。
周鳴霄緊抿著唇，沒有拒絕, 坐到後座，把顏棠放平，盡量讓她舒服一些。
楊秀平眉頭皺得很深，心裏原本的怒意此時都被緊張和後怕取代。
好在這時路況良好，最近的醫院只有幾百米遠。
顏棠很快被送進了搶救室。
周鳴霄和楊秀平等在外面，都在沈默。
周鳴霄臉色很難看，少有的緊張慌亂，盯著搶救室，薄唇繃成一條直線，沒有說過一個字。
楊秀平此時也懸著心，但她考慮了一下，卻不得不走到僻靜處。雖然有些難以開口解釋，她還是得給顏棠的家長打電話。
蘇媽媽在出差一時趕不回來。
蘇爸爸似乎還在飯局上，但收到消息之後，立刻要趕過來。
周鳴霄只盯著搶救室，腦海中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著，時間好像變得忽快忽慢，周圍不停的有人匆匆走過。
蘇爸爸來了，和醫護人員匆匆交流了一下，然後一起在外面焦灼等待，皺著眉頭處理了肇事司機、交警詢問之類的雜事。
大約過了快一個小時。
搶救室的門開了。
緊張氣氛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。
所有人都盯著走出來的醫生。
醫生說：“別緊張，小姑娘有點顱內出血，現在脫離了生命危險，但還是要進ICU。”
還沒松一口氣，蘇爸爸又問了幾個問題。
然後幾人都沈默下去。
醫生說，小姑娘還沒有醒，而且能恢覆成什麽樣也不敢保證。
言下之意，有變成植物人的可能。
周鳴霄蒼白著臉，跟著去了ICU，只來得及看了他的小姑娘一眼，她就被推了進去。
然後一群白大褂魚貫而入，忙碌起來。
他坐在外面等，失魂落魄。
蘇爸爸接了一個電話，簡短的說了兩句，報了一下病房號，就掛斷了。
過了會兒，蘇銘急沖沖跑過來。
看到周鳴霄之後，他用盡全身力氣揮了一拳，紅著眼開始爆粗。
周鳴霄沒有躲，挨了這一拳，臉上立刻紅腫起來，他面色木然的垂著眼。
蘇銘現在恨不得踹死他，中午橋上的視頻本地朋友圈瘋傳，他看到了，卻沒想到最後遭殃的是自己妹妹。
事情轉折得匪夷所思，他的怒火只有朝始作俑者發洩。
周鳴霄聲音很低：“怪我。”
他不知道她為什麽也在那裏，不然不會那麽過激。
……
#任務怎麽辦#
“怪我……嚶嚶嚶……”
系統空間裏。
皺巴巴慫成一團的小樹精，坐在地上嗚嗚哭著，愁眉苦眼的，傷心極了。
她看起來像個三四歲的小女娃，身著綠衣，玉雪可愛，只是頭上頂著幾片綠色小葉子。
這是顏棠的本體，卡坦菲樹精~
“牽連了好多人……”小樹精低著頭，眼淚大顆落下來。
一股甜香味兒撲面而來，系統喵有些煩躁的蹲坐在她對面：
【現在是分鍋的時候嗎？？？】
【別哭了行叭？跟下糖漿似的，待會兒還得給你拖地！】
顏棠慢慢止住嗚咽，還是傷心：“現在，怎麽辦哦……”
喵喵看著她頭上蔫巴巴又糾結著卷起來的葉子，想到她終究還是年紀太小了。
剛剛化形稚氣未脫，就被騙來做任務，好像也有點慘，也不能苛責什麽了。
喵喵難得大發慈悲的安慰：【不就是被車撞了一下，又沒死，有什麽好哭的嘛】
顏棠：“……”
喵喵太會安慰人，她更難受了，絞著手指說：
“可是、任務期限已經到了，任務還沒做完……”
今天是任務期限的最後一天，她打算去找周鳴霄再掙紮一下，卻沒想到會看到他要跳橋，當時只想著阻攔他，就沒看路……
而她被撞了之後，任務進度其實猛的一漲，直接拉滿。
但系統喵說這不算，不穩定，還會掉下去的。
所以也沒有任務完成的提示。
還有。
“蘇心棠她……還能再醒過來嗎？”
這才是顏棠最擔心的，她把原主的身體弄壞了！
按照任務要求，她只能接管原主的身體三個月。三個月後她本該完成任務，原主原本被系統封印的靈魂也會蘇醒。
可是現在……
一團糟。
唯一的好消息是他沒跳下去，沒有死。
喵喵甩著尾巴，“唔”了一聲，突然嚴肅起來：
【現在通報原主情況：因為腦部受傷、靈魂不穩，原主靈魂即將躍遷至平行世界。】
顏棠張了張嘴，兩眼懵：“什麽意思啊？”
【說人話就是：她穿越啦，在這個世界醒不過來啦~】
顏棠：“……”
她思考了一下，這樣似乎……
比死亡要好一點？
這讓她心裏好過一點。
“那任務怎麽辦呢？”顏棠很怕受到未知的懲罰。
喵喵：【淡定一下，任務還沒失敗，爬起來你還可以接著做任務，是不是很開心？】
顏棠眨著水汪汪的眼，困惑：“可是時間已經到了呀。”
喵喵有些不耐煩，準備炸毛。
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，舔了舔爪子：
【任務不能失敗。不成功，我就創造條件讓你成！明白了嗎？】
接著它發出了一條嚴肅的系統消息：
【宿主必須得到任務對象的認可，喚醒他塵封已久的記憶，在合適的時間，拾取任務對象的靈魂碎片！】
顏棠驚呆了。
記憶？靈魂碎片？
這才是完整的任務？仿佛隱藏著什麽大秘密。
她剛要開口詢問，喵喵就飛快堵上了：【不說！別問！問就是不告訴你！】
顏棠：……
抿了抿唇，她換了一個問題：“你怎麽一會嚴肅，一會……”
跟抽風了似的，猛然嚴肅起來，有點嚇人。
喵喵：【我嚴肅的時候那些消息，會記錄在任務日志，將來歸入檔案。】
“……好吧，”顏棠慢慢放松下來，“我一定好好做。”
系統終於人話安慰：【沒事，你多做幾個任務，就習慣了。大佬們都是從萌新開始的。】
接著它又通報了一下任務情況：
【鑒於原主已穿越，現判定宿主停留在此位面，接管原主的人生，直至任務完成
本任務時限更改為：無期。
任務更改所需花費，皆由宿主承擔，從本次任務的獎勵中抵扣。
註意：請宿主執行任務過程中，註意自己及他人生命安全。任務對象意外死亡，則任務失敗，不可恢覆。】
“……”顏棠抿著唇消化了一會，覺得可以接受。
同時她在心裏想，接管原主的人生……
以後，她就是蘇心棠了嗎？
暫時不用和家人、和周鳴霄分別了？
容她思考了幾分鐘，喵喵站起身來，伸了個懶腰：
【準備好了嗎？我調一下時間軸，來繼續做任務吧！】
顏棠剛剛點頭，就被這只外表高貴優雅的仙女貓踹了一jio。
然後她就被踹回了身體裏，醒了。
……
#妹妹福大命大#
顏棠醒的時候，現實時間已經過去兩天了。
兩天裏，她的身體，未曾蘇醒。
在她醒來之前——
正是午餐時間。
蘇爸爸和蘇銘，這兩天都在醫院裏陪著她。蘇媽媽信佛，去了附近香火鼎盛的寺廟求平安。
蘇銘叫爸爸去吃飯，自己留了下來。
單人病房安靜依舊，蘇銘看了會兒安眠的妹妹，又斜眼睨著靠墻坐著的某人。
打也打過了，趕也趕不走，釘子一樣死磕在這。
蘇銘總不能把人殺了，只能任他留下。
周鳴霄半垂著眼一動不動，似乎在凝望著病床上的小姑娘，又好像睡著了。
幾天寢食難安，他現在臉色很差，蒼白、頹廢又陰郁。事發到現在，一個字都沒說過，神情忐忑歉疚。
但蘇銘一看他就來氣，眼神怨恨，希望他再慘一點。同時在心裏祈禱妹妹沒事，不然他非得錘死這貨。
其實蘇銘覺得現在很煎熬，等待一個未知的結果，最是難捱。
像在等待宣判結果。
偏偏沒人知道答案。
寂靜裏，蘇銘突然問：“我妹要是沒去，你會跳下去嗎？”
周鳴霄微微擡了擡眼，良久，才低聲說：“對不起……”
蘇銘哼了聲，懶洋洋的倚墻坐著，沒追問，心情不好倒也沒冷言相譏。整個人都籠罩著無力感，只好又在心裏祈禱起來。
坐在病床另一側的人卻突然有了動靜，噌的站起了身，幾乎帶倒椅子。
低沈沙啞的聲音急促的喊道：“棠棠？”
蘇銘立刻轉頭，驚訝，驚喜：“醒了？”
顏棠剛被系統喵一jio踢過來，睜開眼時還有些懵，視線裏一片白，氣味不大好聞。
接著她就聽到了哥哥興高采烈的聲音：“真的醒了？醫生不是說……”
要看命了嗎？
顏棠再轉眸，看到另一側站著的人。
他緊緊抿著唇，眼裏似乎水光閃爍，就這樣靜靜的低眸望著她。
顏棠對他笑了下，卻發現臉有些僵，笑得不太明顯。
但他們還是看到了。
蘇銘尤其激動，忘了這是病房，大喊大叫起來。
周鳴霄雖然沒說什麽，神情卻明顯的松弛下來，如釋重負，感動莫名。
顏棠試著開口，艱難發聲，嗓音有點啞：“我，沒什麽事啦……”
周鳴霄蹙著眉，低聲道：“別說話。渴不渴？”
但他也不敢直接給她餵水，她現在喝個水都得遵醫囑。
蘇銘的大嗓門已經引來了醫護人員。
他們有點慌，還以為出什麽事了。
蘇銘：“我妹醒啦！真的！”
醫護人員也驚了一下，連忙給顏棠檢查身體。
周鳴霄和蘇銘默默退到一旁看著，這會兒又緊張起來。
檢查一番後。
醫生驚訝了：“小姑娘什麽情況？傷都快好了？”
他們之前還預測植物人呢，這臉打得真疼。
蘇銘笑：“真沒事了？那是我妹福大命大！”
他終於想起來給爸爸打電話了。
蘇爸爸匆匆跑上來，醫生跟他說：“現在比之前好太多了，不放心的話再留院觀察兩天。”
他們商量去了。
顏棠仍是躺著，有些忐忑，在心裏問系統：
“萌萌，這樣真的沒問題嗎？”
這就直接跳過了傷到腦袋的後遺癥？
系統喵一臉冷酷：
【讓你少受點罪！但宿主如果有特殊要求，喜歡植物人狀態，我會盡力滿足。】
顏棠：“……”
得知真的沒事啦，她也高興起來，心上縈繞的壓力散去不少。
她從被窩裏伸出手，慢慢的揉了揉臉，發現兩個男孩子都盯著她看，動作不禁緩了下來。
就見蘇銘挑了挑眉，不耐道：“我妹沒事了，你還在這幹什麽？”
周鳴霄不理他，沒有要走的意思，只望著顏棠。
他現在的心情，也慢慢平覆下來。
因為他敏銳的註意到，小棠棠醒來之後，看向他的時候更多。
這說明她很在意他，他感動之餘，真的後悔、後怕又指責。
幸好現在都沒事，還是得考慮接下來日子怎麽過。
……
#認可，確定關系，戀愛吧！#
顏棠第二天就夢幻般的出院了。
當真啥事沒有，驚得一堆醫生都在討論玄學和錦鯉是否存在……
蘇家人喜極而泣，加倍的寵寶貝女兒。
顏棠家庭地位一下又提升不少，連蘇銘都跟著沾光。
蘇爸爸喜歡說“要啥給啥”，顏棠心想，我想早戀，成嗎？
……
顏棠很快就回學校上課，班裏同學關切、熱（八）情（卦）的詢問她這幾天的經歷。
然後又有人忍不住提到了周鳴霄。
學校就這麽大，容易滋生流言，哪男生和哪女生走得近，都很容易傳出八卦來。
更何況他們兩個，被教務主任抓好幾回了。雖然沒有實錘，卻不妨礙謠言生長。
前幾天的事沖突激烈，更容易引起熱議。
如果是以往被人這樣起哄議論，顏棠一定會紅著臉低下頭。
但是這一次。
她臉還是微紅，只是唇角帶了笑意，並沒有否認什麽。
因為昨天，系統可能實在看不過去她這真·木頭腦袋，給了提示：
【你說一個男人如果認可一個女人，會怎麽樣？】
顏棠很懵：“怎麽樣？”
【雖然可能性有很多，但最常見的就是：讓她成為自己女朋友或者老婆，然後愉快的……咳，你還小，就不用知道了。】
顏棠：“？？？”
楞了很久，她才小心翼翼的問：“原來是這種認可……？”
成為女朋友就可以了？
【沒這麽簡單！我意思是，他認可你，就會愛你。是愛、接納、包容，懂嗎？
至於愛你的錢、你的臉或者別的什麽，那看你自己了。】
顏棠皺著小臉思考片刻，然後打開了某閱讀軟件。
買了一堆講兩性關系的電子書。
嚴肅認真的開始學習新知識！
等她晚上瀏覽了幾本書之後，隱約明白了一些人類的情感——
回想以前，和周鳴霄聊天的時候，她是挺開心的。他也一樣。
他之所以沒直白的點破，大概是因為心有顧慮。
首先怕他麻麻找他們兩個麻煩，然後怕他自己一廂情願。
可現在矛盾到了巔峰，已經爆發過了，似乎也沒什麽可怕的了。
至於大人們想要的好好學習，和戀愛，也並不矛盾啊。
這天剛好是周五。
不用上晚自習。
顏棠早早的回到家了，和周鳴霄聊著微信。
看起來和沒出事之前一樣，可她心裏，有什麽想法在蠢蠢欲動……
在醫院的時候，她被家裏全天候監護，根本沒有機會和周鳴霄單獨說什麽。
可光通過微信聊，好像又缺了點什麽。
聊了會，周鳴霄問：“你家現在有其他人嗎？”
顏棠：“爸媽沒回來，哥哥出去玩了。”
周鳴霄：“好。我在你家後面那條路上。”
顏棠跑到後窗朝外看，對面的路燈下，果然有一個高高的人影等在那裏，瘦挺如竹。
她立刻鎖了門跑出來。
這回學小心了，看了路況，還看了看鄰居們。嗯，沒人。
路燈下的男生，敞著衣襟站著，身上鍍了一層柔和光圈，眉眼也是溫柔的。
顏棠跑到他面前，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，就被對方猛的抱進了懷中。
周鳴霄緊緊抱著她，將她半裹在風衣裏，顏棠立刻覺得全身上下都是溫暖的。
抱了她一會，他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，微微彎了腰，雙手小心的捧住了她的臉。
小姑娘一雙眸子澄澈清潤，映著燈光，熠熠如星，傻乎乎的笑望著他。
周鳴霄喉結微動，聲音低沈的開口：“棠棠，我喜歡你，我們交往吧。”
之前是在各種顧慮間掙紮糾結著，但現在，他又體驗了一次什麽叫“失去後才珍惜”。
一想到最壞的可能，他就什麽都不怕了。
他想和世界證明，早戀沒有那麽可怕，早戀的人也能變得優秀！
聽到突如其來的告白，顏棠怔了下，沒想到對方先說了。
還跑到她家來找她，可見敢跳橋的人膽子越來越肥了。
她眼神晶亮的點了兩下頭，笑著說：“我……也喜歡你。”
只不過，她之前確實有點兒傻，分不太清一些情緒都代表什麽。
現在也不是太明白，只知道，和他在一起比較放松，開心。
周鳴霄弓著身，抿了抿唇之後，飛快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，旋即又撤開。
片刻，他驚訝：“你剛才吃糖了，這麽甜？”
被偷襲，顏棠小臉微微一紅，有些不好意思。
她糾結片刻，坦承了：
“沒吃呀，我一直就是這麽甜的，你得習慣……”
周鳴霄失笑的點頭，覺得這話聽著很悅耳：“好，我會習慣的。”
深深嗅了一下她身上的甜香味兒，他滿足的呼了口氣，說：“你家旁邊有個咖啡廳，我們過去坐坐。”
顏棠：“好啊。”
其實她都不知道在哪……
周鳴霄笑著問：“離你家這麽近，怕不怕被人看到？”
顏棠眨眼：“怕也沒用，你都已經來了。”
周鳴霄笑笑。在醫院裏她醒來就一直看著他，不然他哪裏來的勇氣上門？
他說：“我現在誰也不怕，就怕你。”
他自然而然的牽起了她的手。
他的手很大，指節分明、寬厚溫暖，把她的小手牢牢包裹著。她好小巧，他心想。
顏棠抿著唇笑，小聲說：“我也不怕。”
手拉著手進了咖啡廳，周鳴霄要了小包間，隨便點了兩杯東西。
等熱飲送進來之後，談話才正式開始。
確定關系很簡單，如何應對接下來的麻煩才是重點。
周鳴霄說：“你家裏這邊，應該還好吧？”
顏棠點了點頭，隨即想起某位正值中二的哥哥……
周鳴霄也想起來了，面不改色的低低哼了一聲。一個蘇銘而已，不慌，問題不大。
主要問題還是在楊秀平身上。
周鳴霄看起來是深思熟慮過，認真說：“我不會放棄你，但我也會好好學習。”
還是和之前的想法一樣，只是那時想做做樣子，現在他想好好學了。
顏棠眨了下眼，點頭：“可以啊，沒有成績就是很難。”
據她觀察，優等生似乎有一些小小的特權呢。
周鳴霄淡淡的說：“還有一年零七個月高考，考完也快成年了，就自由了。用一年多換以後的自由，想想也挺值。”
只是之前的他，不可能心境平和下來思考這些。不經磨練，難以成熟。
顏棠唇角揚起，由衷的心情愉快。他之前有點偏執，現在懂得屈伸進退了。
但笑了會兒，她又擔心起來：“如果……楊老師不同意呢？”
周鳴霄音量微擡，語氣卻沒多沖，淡漠道：“不同意有用嗎？”
顏棠趴在桌上，小鹿般的眼望著他：“那你得好好學。”
“考好點就行了，”哪怕是真學渣，他也不甚在意，“你想考哪裏的大學？我們一起吧。”
大學，當然越重點越好。
但顏棠現在對這些一臉懵逼：“我、我不知道……還沒開始想呢。”
“不急，這才高二，可以慢慢想。”周鳴霄去哪兒都無所謂，反正都能離開家。
哦，學校最好開明一點，起碼不要激烈反對學生搞電競……
聊完了對未來的一些規劃，時間也不早了。
周鳴霄送顏棠回去，看著她走到家門口，她在門燈下沖他揮了揮手。
周鳴霄也揮手，又擺手讓她趕快進去，等她進了門他才離開。
夜風冷得像刮骨鋼刀，他的心情，卻是這些天以來前所未有的輕松愉快。
他默默下了決心，現在一定要吃苦，以後才能嘗到甜！
既然喜歡了一個人，就要和她一起，變得優秀；
要讓世界看到，他們的戀愛，正確，且美好。
……
#早戀的好處 VS 學渣們的逆襲#
周鳴霄當天晚上，在楊秀平回家之後，就找她說了自己的決定。
少年嗓音清淡冷漠：“我以後住校，不回家了，我要好好學習。”
自出事那天之後，他就沒再理過楊秀平。
是以他乍然開口，楊秀平結結實實楞了：“住校？”
她疑心自己聽錯了。
周鳴霄並沒有重覆一遍的興致，簡短的道：“我想要的，我會爭取。”
說完轉身回了自己房間，開始收拾行李。
一中開放式管理，宿舍並沒有多緊張，申請一下就能搬進去。
楊秀平在門邊默默看著他，想問他一些什麽，但想到揪心的那天，又開不了口。
更何況這個孩子向來倔強得近乎一意孤行，他既然決定好了，就不會變。
再想到蘇心棠，那小姑娘多乖巧，那天要是真出了什麽事……
楊秀平不敢再想，也沒有阻攔他的心力，嘆了口氣說：“那你好好學吧，我不反對。”
她“不反對”的究竟是住校還是早戀，沒細說，周鳴霄也不關心，很快就收拾好了衣服。
周一的時候，他就搬進了學校宿舍。
驚呆了一層樓的人。
他們只見過轉成走讀生的，沒見過非往宿舍鉆的。
更讓人震驚的是，在宿舍安頓好之後——
這個傳說中的差生、問題&網癮少年，竟然！
去書店抱了一小山的教輔資料回來。
嚇得新室友都結巴了：“你你你你幹嘛？”
“學習。”某從良少年言簡意賅。
室友們驚訝他的改變，是因為前幾天橋上的事，校園裏已經傳遍了，甚至嚇得一些老師回班一通安全教育。
然而外面怎麽議論的、其他人怎麽想，都影響不了當事人，他已經在小臺燈下，制定起了學習計劃。
他成績不好是因為沒用心，不是沒天賦。雖然落了不少進度，但現在才高二上學期，有的是時間追上。
第二天他也在好好學習，很專心，連課間都在寫作業、看教材。
就是不怎麽聽課，因為聽不懂，聽了也沒用，還不如自己追前面進度。
蘇銘的兄弟們聽到風聲，迫不及待的告訴他：“老大你死對頭從良了，喜大普奔！”
“奔你個頭。”收到信息的時候，蘇銘正在和妹妹單方面冷戰，已經四天了。
這會兒是晚上，顏棠在自己粉色房間裏，專心致志寫作業。
蘇銘在她背後靜坐抗議，眼神幽幽的。
“死亡凝視”了妹妹二十分鐘，她連頭都沒回過，專註的寫卷子。
屋裏靜悄悄的。
蘇銘覺得，自己這樣幹坐著，像個傻嘰。
還是氣鼓鼓的那種o(╥﹏╥)o
他坐得有點走神，思考起了人生，心裏那股別扭勁兒，怎麽都壓不下去。
那天晚上周鳴霄把顏棠送回來的時候，蘇銘已經回家了。
發現妹妹一臉春風，他感覺不對，盤問了一下就知道了真相。
顏棠也沒想掖著藏著，因為她不怕，就告訴……不，是通知了蘇銘。
然後蘇銘不負所望的炸毛了。
炸成了一只圓滾滾的河豚。
顏棠不知道怎麽哄，索性就沒管他了。
她想，大概過幾天氣消了就好了吧。唔，哥哥還是得早點接受現實才行呢。
蘇銘問她為什麽要跟那貨在一起；
她也想問蘇銘，為什麽不讓他們在一起。
蘇銘也說不出個所以然，反正誰都行，就不能是周鳴霄。
妹妹被死對頭拐走了？要是傳出去，他面子往哪裏放。
顏棠咂摸了一下，明白了，這是少年人的所謂自尊心，就徹底沒管他了。
等她寫完半面卷子，起身想倒點水，回頭一看，蘇銘還坐在後面，捧著腦袋幽怨的盯她。
顏棠抿唇：“……喝水嗎？”
搖頭。
“吃點零食？”
搖頭。
顏棠無奈：“哦，那你繼續坐吧。”
她倒水回來準備繼續寫作業，蘇銘已經從她桌上抓了一袋話梅，正咬牙切齒的啃著。
顏棠：“這是周鳴霄買的，好吃嗎？”
“……”蘇銘差點兒被果核噎死。
這幾天沒把他郁悶死，現在憋不住問道：“你們到底怎麽想的？我還是搞不懂。”
顏棠想了下：“就是互相喜歡嘛。然後好好學習，來證明自己沒錯。”
蘇銘：“談戀愛是為了好好學習？？？”
什麽邏輯這是？
顏棠淡定的拿起筆寫卷子，聲音很甜：“一起變得優秀呀，再考去同一所大學，多好呀……”
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：“哥，你也好好學習吧？”
蘇銘擺手：“我對學習過敏！會死！”
顏棠嘆了口氣：“可是你不好好學習，將來會去哪裏上大學呢？還有你這群狐朋狗友，未必是真朋友……想想你以後去一個很一般的學校，一個知根知底的朋友都沒有，多孤單呀！”
蘇銘順著她的意思想了一下。
感覺她有點誇大其詞，但也不是沒有可能。
他有點被觸動，垂眼思考起來。
顏棠又說：“你現在不學無術，爸爸將來把家產交給你，也會被敗光的。”
她覺得這樣說似乎不太妥，安慰道：
“不過沒關系，到時候周鳴霄要是成為大佬了，我們會幫你噠，你一定不會吃土的~”
系統喵點讚：【在安慰人方面，你好像，已經得了我的真傳。】
蘇銘：“……淦！！”
這特喵有點不能忍了。
他抿緊了唇，認真思考起了，是現在的悠閑重要，還是十年二十年之後的面子重要。
在眼下這個年紀，雖然靠爹媽養著，但少年們心底還是渴望有一番作為的。
蘇銘不是不明白知識很重要，他只是懶，玩多舒服啊。
可現在被顏棠一激，他覺得，周鳴霄能做到的，他也能！
蘇銘板著臉道：“我跟你講，你哥並不是學渣，只是不想學。等我想學了，前進個百來十名，不是分分鐘的事？”
顏棠微笑點頭：“哥哥加油哦~到時候考不過周鳴霄就尷尬了。”
妹妹胳膊肘往外拐，蘇銘惱得磨了磨牙，還是有些氣不過，伸出手：“給我200塊錢。”
“幹嘛？”哥哥又想騙她零花錢。
“買資料啊，學習多花錢！窮人能學得好嗎？”
“你往游戲裏氪金的時候怎麽不覺得花錢呢？”顏棠小聲吐槽。
但還是給蘇銘找了兩張票子，塞到他手裏：“以資鼓勵。”
蘇銘瞇眼喵著她的小錢包，嘖了聲：“這麽有錢？”
“因為我乖呀。”她又乖又甜，還出過車禍差點沒了，爸媽都超疼愛噠。
顏棠想了下，誘導：“哥哥要是考試進步了，也有很多獎勵。”
蘇銘滿意，打了個響指，志得意滿：“等著吧！看誰考過誰！”
顏棠笑得臉上鼓起了兩團嫩粉的蘋果肌——
好啦，又招安了一個不良少年。
……
於是第二天。
沒等到蘇銘翹課的一幫人，到教室找他，看到他們老大桌上居然多了一摞書，正在書堆後面吭哧吭哧寫作業。
眾人：“！！！”
“我瞎了。”
“完了，銘哥中邪了，被周鳴霄下蠱了。”
“出來玩呀銘哥，今天晴得多好，操場很多長腿妹子。”
蘇銘頭也不擡，暴躁：“別煩我，寫作業呢……這公式是啥來著？媽的！”
明明一臉嫌棄還要堅持，一群學渣面面相覷，撓破了頭也明白，蘇銘這是抽的什麽風。
他們掙紮一下：“你真不去？”
蘇銘停筆盯著他們，似在糾結，卻一個激靈，仿佛看到了多年之後——
一頭功成名就的、叫周鳴霄的豬，終於把他妹妹那顆小白菜給叼回了家！
而他自己，啃老，和酒肉朋友鬼/混，空虛寂寞冷……
雖然是死對頭，但他不會懷疑那貨的能耐——那貨，是一個狼滅！
周鳴霄既然真的下定決心好好學習，那是一定要苦學的，不然沒法名正言順和小棠棠在一起。
想到這裏，蘇銘聲如洪鐘，義正辭嚴：“不！去！”
嚇得全班人都回頭望著他，滿心驚愕，校霸們集體從良了？
蘇銘看了看他的狐朋狗友們，為他們虛度光陰而沈痛嘆息：“你們，也好好學習吧。”
“啊，老大像是瘋了，散了散了。”
蘇銘：“……”
……
一個月過去。
又是一場月考。
苦學的孩子們，得到了回報。
顏棠全班第一，憑借一騎絕塵的文科分，再回年級前十。
周鳴霄和蘇銘才猛學了一個月，上年級前200不現實。
但各自班級排名、總分，卻比上次期中考試高了二三百分。
喜得兩個班的班主任都合不攏嘴。
尤其是蘇銘班主任，大誇特誇了半節課，把他誇成了人見人愛的大寶貝，還給他發了一張班級獎狀。
全班行註目禮，鼓掌！
蘇銘從沒享受過這種待遇，白皙面容有點紅，臉都笑僵了。
但一想，死對頭分數比自己高一點，又有點小小的不爽。
嗯，死對頭住校，沒有通勤時間，所以多學了點——
蘇銘這麽安慰自己，鉚足了力氣，要捅老虎屁股，要在成績排行榜壓他一頭！
周鳴霄知道自己被單方面劃成了競爭對手，但他並不在意，保持自己的節奏。
倒是他班主任，拿著成績單，和楊秀平說了半天話。雖然驚訝而欣慰，卻都擔心他能堅持多久，是不是過兩天又不想學了。
……
又是一個周五，晚上不上自習，顏棠可以在學校玩一會再回家。
她和周鳴霄在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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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鳴霄看到顏棠的那一個瞬間，其實很短暫。
短暫到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, 就聽到了一聲刺耳綿長的剎車聲。
然後橋欄上的男生雙腳一蹬, 如離弦之箭一般躥了出去，接連越過好幾輛減慢速度的車, 奔向了橋的那邊。
剛才有一輛車，可能看沒那麽擠了, 就加快了速度, 卻把一個女孩子撞了出去。
周鳴霄跑過來，他的小姑娘靜靜躺在地上。
她閉著眼，臉色有點白。
地上沒有血跡, 但她似乎已經陷入昏迷。有時候不見血反倒更可怕。
“蘇心棠！”周鳴霄蹲下在她耳邊大喊了兩聲, 慌得不行。
她什麽反應都沒有，眉心卻不自覺的蹙了起來，好像很難受。
周鳴霄抱起她, 手在抖, 趴下去附耳在她心口聽了一下，還有微弱的心跳。
他心中稍微安定一些, 急急忙忙抱她起身，要送她去醫院。
這時人群也圍攏了過來。
剛才這一串事件太過突然，他們其實有些反應不過來, 卻不妨礙先救人。
“快去醫院吧！”
七嘴八舌的聲音裏, 楊秀平扯過周鳴霄，把他拽上了自家車。
周鳴霄緊抿著唇，沒有拒絕, 坐到後座，把顏棠放平，盡量讓她舒服一些。
楊秀平眉頭皺得很深，心裏原本的怒意此時都被緊張和後怕取代。
好在這時路況良好，最近的醫院只有幾百米遠。
顏棠很快被送進了搶救室。
周鳴霄和楊秀平等在外面，都在沈默。
周鳴霄臉色很難看，少有的緊張慌亂，盯著搶救室，薄唇繃成一條直線，沒有說過一個字。
楊秀平此時也懸著心，但她考慮了一下，卻不得不走到僻靜處。雖然有些難以開口解釋，她還是得給顏棠的家長打電話。
蘇媽媽在出差一時趕不回來。
蘇爸爸似乎還在飯局上，但收到消息之後，立刻要趕過來。
周鳴霄只盯著搶救室，腦海中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著，時間好像變得忽快忽慢，周圍不停的有人匆匆走過。
蘇爸爸來了，和醫護人員匆匆交流了一下，然後一起在外面焦灼等待，皺著眉頭處理了肇事司機、交警詢問之類的雜事。
大約過了快一個小時。
搶救室的門開了。
緊張氣氛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。
所有人都盯著走出來的醫生。
醫生說：“別緊張，小姑娘有點顱內出血，現在脫離了生命危險，但還是要進ICU。”
還沒松一口氣，蘇爸爸又問了幾個問題。
然後幾人都沈默下去。
醫生說，小姑娘還沒有醒，而且能恢覆成什麽樣也不敢保證。
言下之意，有變成植物人的可能。
周鳴霄蒼白著臉，跟著去了ICU，只來得及看了他的小姑娘一眼，她就被推了進去。
然後一群白大褂魚貫而入，忙碌起來。
他坐在外面等，失魂落魄。
蘇爸爸接了一個電話，簡短的說了兩句，報了一下病房號，就掛斷了。
過了會兒，蘇銘急沖沖跑過來。
看到周鳴霄之後，他用盡全身力氣揮了一拳，紅著眼開始爆粗。
周鳴霄沒有躲，挨了這一拳，臉上立刻紅腫起來，他面色木然的垂著眼。
蘇銘現在恨不得踹死他，中午橋上的視頻本地朋友圈瘋傳，他看到了，卻沒想到最後遭殃的是自己妹妹。
事情轉折得匪夷所思，他的怒火只有朝始作俑者發洩。
周鳴霄聲音很低：“怪我。”
他不知道她為什麽也在那裏，不然不會那麽過激。
……
#任務怎麽辦#
“怪我……嚶嚶嚶……”
系統空間裏。
皺巴巴慫成一團的小樹精，坐在地上嗚嗚哭著，愁眉苦眼的，傷心極了。
她看起來像個三四歲的小女娃，身著綠衣，玉雪可愛，只是頭上頂著幾片綠色小葉子。
這是顏棠的本體，卡坦菲樹精~
“牽連了好多人……”小樹精低著頭，眼淚大顆落下來。
一股甜香味兒撲面而來，系統喵有些煩躁的蹲坐在她對面：
【現在是分鍋的時候嗎？？？】
【別哭了行叭？跟下糖漿似的，待會兒還得給你拖地！】
顏棠慢慢止住嗚咽，還是傷心：“現在，怎麽辦哦……”
喵喵看著她頭上蔫巴巴又糾結著卷起來的葉子，想到她終究還是年紀太小了。
剛剛化形稚氣未脫，就被騙來做任務，好像也有點慘，也不能苛責什麽了。
喵喵難得大發慈悲的安慰：【不就是被車撞了一下，又沒死，有什麽好哭的嘛】
顏棠：“……”
喵喵太會安慰人，她更難受了，絞著手指說：
“可是、任務期限已經到了，任務還沒做完……”
今天是任務期限的最後一天，她打算去找周鳴霄再掙紮一下，卻沒想到會看到他要跳橋，當時只想著阻攔他，就沒看路……
而她被撞了之後，任務進度其實猛的一漲，直接拉滿。
但系統喵說這不算，不穩定，還會掉下去的。
所以也沒有任務完成的提示。
還有。
“蘇心棠她……還能再醒過來嗎？”
這才是顏棠最擔心的，她把原主的身體弄壞了！
按照任務要求，她只能接管原主的身體三個月。三個月後她本該完成任務，原主原本被系統封印的靈魂也會蘇醒。
可是現在……
一團糟。
唯一的好消息是他沒跳下去，沒有死。
喵喵甩著尾巴，“唔”了一聲，突然嚴肅起來：
【現在通報原主情況：因為腦部受傷、靈魂不穩，原主靈魂即將躍遷至平行世界。】
顏棠張了張嘴，兩眼懵：“什麽意思啊？”
【說人話就是：她穿越啦，在這個世界醒不過來啦~】
顏棠：“……”
她思考了一下，這樣似乎……
比死亡要好一點？
這讓她心裏好過一點。
“那任務怎麽辦呢？”顏棠很怕受到未知的懲罰。
喵喵：【淡定一下，任務還沒失敗，爬起來你還可以接著做任務，是不是很開心？】
顏棠眨著水汪汪的眼，困惑：“可是時間已經到了呀。”
喵喵有些不耐煩，準備炸毛。
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，舔了舔爪子：
【任務不能失敗。不成功，我就創造條件讓你成！明白了嗎？】
接著它發出了一條嚴肅的系統消息：
【宿主必須得到任務對象的認可，喚醒他塵封已久的記憶，在合適的時間，拾取任務對象的靈魂碎片！】
顏棠驚呆了。
記憶？靈魂碎片？
這才是完整的任務？仿佛隱藏著什麽大秘密。
她剛要開口詢問，喵喵就飛快堵上了：【不說！別問！問就是不告訴你！】
顏棠：……
抿了抿唇，她換了一個問題：“你怎麽一會嚴肅，一會……”
跟抽風了似的，猛然嚴肅起來，有點嚇人。
喵喵：【我嚴肅的時候那些消息，會記錄在任務日志，將來歸入檔案。】
“……好吧，”顏棠慢慢放松下來，“我一定好好做。”
系統終於人話安慰：【沒事，你多做幾個任務，就習慣了。大佬們都是從萌新開始的。】
接著它又通報了一下任務情況：
【鑒於原主已穿越，現判定宿主停留在此位面，接管原主的人生，直至任務完成
本任務時限更改為：無期。
任務更改所需花費，皆由宿主承擔，從本次任務的獎勵中抵扣。
註意：請宿主執行任務過程中，註意自己及他人生命安全。任務對象意外死亡，則任務失敗，不可恢覆。】
“……”顏棠抿著唇消化了一會，覺得可以接受。
同時她在心裏想，接管原主的人生……
以後，她就是蘇心棠了嗎？
暫時不用和家人、和周鳴霄分別了？
容她思考了幾分鐘，喵喵站起身來，伸了個懶腰：
【準備好了嗎？我調一下時間軸，來繼續做任務吧！】
顏棠剛剛點頭，就被這只外表高貴優雅的仙女貓踹了一jio。
然後她就被踹回了身體裏，醒了。
……
#妹妹福大命大#
顏棠醒的時候，現實時間已經過去兩天了。
兩天裏，她的身體，未曾蘇醒。
在她醒來之前——
正是午餐時間。
蘇爸爸和蘇銘，這兩天都在醫院裏陪著她。蘇媽媽信佛，去了附近香火鼎盛的寺廟求平安。
蘇銘叫爸爸去吃飯，自己留了下來。
單人病房安靜依舊，蘇銘看了會兒安眠的妹妹，又斜眼睨著靠墻坐著的某人。
打也打過了，趕也趕不走，釘子一樣死磕在這。
蘇銘總不能把人殺了，只能任他留下。
周鳴霄半垂著眼一動不動，似乎在凝望著病床上的小姑娘，又好像睡著了。
幾天寢食難安，他現在臉色很差，蒼白、頹廢又陰郁。事發到現在，一個字都沒說過，神情忐忑歉疚。
但蘇銘一看他就來氣，眼神怨恨，希望他再慘一點。同時在心裏祈禱妹妹沒事，不然他非得錘死這貨。
其實蘇銘覺得現在很煎熬，等待一個未知的結果，最是難捱。
像在等待宣判結果。
偏偏沒人知道答案。
寂靜裏，蘇銘突然問：“我妹要是沒去，你會跳下去嗎？”
周鳴霄微微擡了擡眼，良久，才低聲說：“對不起……”
蘇銘哼了聲，懶洋洋的倚墻坐著，沒追問，心情不好倒也沒冷言相譏。整個人都籠罩著無力感，只好又在心裏祈禱起來。
坐在病床另一側的人卻突然有了動靜，噌的站起了身，幾乎帶倒椅子。
低沈沙啞的聲音急促的喊道：“棠棠？”
蘇銘立刻轉頭，驚訝，驚喜：“醒了？”
顏棠剛被系統喵一jio踢過來，睜開眼時還有些懵，視線裏一片白，氣味不大好聞。
接著她就聽到了哥哥興高采烈的聲音：“真的醒了？醫生不是說……”
要看命了嗎？
顏棠再轉眸，看到另一側站著的人。
他緊緊抿著唇，眼裏似乎水光閃爍，就這樣靜靜的低眸望著她。
顏棠對他笑了下，卻發現臉有些僵，笑得不太明顯。
但他們還是看到了。
蘇銘尤其激動，忘了這是病房，大喊大叫起來。
周鳴霄雖然沒說什麽，神情卻明顯的松弛下來，如釋重負，感動莫名。
顏棠試著開口，艱難發聲，嗓音有點啞：“我，沒什麽事啦……”
周鳴霄蹙著眉，低聲道：“別說話。渴不渴？”
但他也不敢直接給她餵水，她現在喝個水都得遵醫囑。
蘇銘的大嗓門已經引來了醫護人員。
他們有點慌，還以為出什麽事了。
蘇銘：“我妹醒啦！真的！”
醫護人員也驚了一下，連忙給顏棠檢查身體。
周鳴霄和蘇銘默默退到一旁看著，這會兒又緊張起來。
檢查一番後。
醫生驚訝了：“小姑娘什麽情況？傷都快好了？”
他們之前還預測植物人呢，這臉打得真疼。
蘇銘笑：“真沒事了？那是我妹福大命大！”
他終於想起來給爸爸打電話了。
蘇爸爸匆匆跑上來，醫生跟他說：“現在比之前好太多了，不放心的話再留院觀察兩天。”
他們商量去了。
顏棠仍是躺著，有些忐忑，在心裏問系統：
“萌萌，這樣真的沒問題嗎？”
這就直接跳過了傷到腦袋的後遺癥？
系統喵一臉冷酷：
【讓你少受點罪！但宿主如果有特殊要求，喜歡植物人狀態，我會盡力滿足。】
顏棠：“……”
得知真的沒事啦，她也高興起來，心上縈繞的壓力散去不少。
她從被窩裏伸出手，慢慢的揉了揉臉，發現兩個男孩子都盯著她看，動作不禁緩了下來。
就見蘇銘挑了挑眉，不耐道：“我妹沒事了，你還在這幹什麽？”
周鳴霄不理他，沒有要走的意思，只望著顏棠。
他現在的心情，也慢慢平覆下來。
因為他敏銳的註意到，小棠棠醒來之後，看向他的時候更多。
這說明她很在意他，他感動之餘，真的後悔、後怕又指責。
幸好現在都沒事，還是得考慮接下來日子怎麽過。
……
#認可，確定關系，戀愛吧！#
顏棠第二天就夢幻般的出院了。
當真啥事沒有，驚得一堆醫生都在討論玄學和錦鯉是否存在……
蘇家人喜極而泣，加倍的寵寶貝女兒。
顏棠家庭地位一下又提升不少，連蘇銘都跟著沾光。
蘇爸爸喜歡說“要啥給啥”，顏棠心想，我想早戀，成嗎？
……
顏棠很快就回學校上課，班裏同學關切、熱（八）情（卦）的詢問她這幾天的經歷。
然後又有人忍不住提到了周鳴霄。
學校就這麽大，容易滋生流言，哪男生和哪女生走得近，都很容易傳出八卦來。
更何況他們兩個，被教務主任抓好幾回了。雖然沒有實錘，卻不妨礙謠言生長。
前幾天的事沖突激烈，更容易引起熱議。
如果是以往被人這樣起哄議論，顏棠一定會紅著臉低下頭。
但是這一次。
她臉還是微紅，只是唇角帶了笑意，並沒有否認什麽。
因為昨天，系統可能實在看不過去她這真·木頭腦袋，給了提示：
【你說一個男人如果認可一個女人，會怎麽樣？】
顏棠很懵：“怎麽樣？”
【雖然可能性有很多，但最常見的就是：讓她成為自己女朋友或者老婆，然後愉快的……咳，你還小，就不用知道了。】
顏棠：“？？？”
楞了很久，她才小心翼翼的問：“原來是這種認可……？”
成為女朋友就可以了？
【沒這麽簡單！我意思是，他認可你，就會愛你。是愛、接納、包容，懂嗎？
至於愛你的錢、你的臉或者別的什麽，那看你自己了。】
顏棠皺著小臉思考片刻，然後打開了某閱讀軟件。
買了一堆講兩性關系的電子書。
嚴肅認真的開始學習新知識！
等她晚上瀏覽了幾本書之後，隱約明白了一些人類的情感——
回想以前，和周鳴霄聊天的時候，她是挺開心的。他也一樣。
他之所以沒直白的點破，大概是因為心有顧慮。
首先怕他麻麻找他們兩個麻煩，然後怕他自己一廂情願。
可現在矛盾到了巔峰，已經爆發過了，似乎也沒什麽可怕的了。
至於大人們想要的好好學習，和戀愛，也並不矛盾啊。
這天剛好是周五。
不用上晚自習。
顏棠早早的回到家了，和周鳴霄聊著微信。
看起來和沒出事之前一樣，可她心裏，有什麽想法在蠢蠢欲動……
在醫院的時候，她被家裏全天候監護，根本沒有機會和周鳴霄單獨說什麽。
可光通過微信聊，好像又缺了點什麽。
聊了會，周鳴霄問：“你家現在有其他人嗎？”
顏棠：“爸媽沒回來，哥哥出去玩了。”
周鳴霄：“好。我在你家後面那條路上。”
顏棠跑到後窗朝外看，對面的路燈下，果然有一個高高的人影等在那裏，瘦挺如竹。
她立刻鎖了門跑出來。
這回學小心了，看了路況，還看了看鄰居們。嗯，沒人。
路燈下的男生，敞著衣襟站著，身上鍍了一層柔和光圈，眉眼也是溫柔的。
顏棠跑到他面前，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，就被對方猛的抱進了懷中。
周鳴霄緊緊抱著她，將她半裹在風衣裏，顏棠立刻覺得全身上下都是溫暖的。
抱了她一會，他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，微微彎了腰，雙手小心的捧住了她的臉。
小姑娘一雙眸子澄澈清潤，映著燈光，熠熠如星，傻乎乎的笑望著他。
周鳴霄喉結微動，聲音低沈的開口：“棠棠，我喜歡你，我們交往吧。”
之前是在各種顧慮間掙紮糾結著，但現在，他又體驗了一次什麽叫“失去後才珍惜”。
一想到最壞的可能，他就什麽都不怕了。
他想和世界證明，早戀沒有那麽可怕，早戀的人也能變得優秀！
聽到突如其來的告白，顏棠怔了下，沒想到對方先說了。
還跑到她家來找她，可見敢跳橋的人膽子越來越肥了。
她眼神晶亮的點了兩下頭，笑著說：“我……也喜歡你。”
只不過，她之前確實有點兒傻，分不太清一些情緒都代表什麽。
現在也不是太明白，只知道，和他在一起比較放松，開心。
周鳴霄弓著身，抿了抿唇之後，飛快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，旋即又撤開。
片刻，他驚訝：“你剛才吃糖了，這麽甜？”
被偷襲，顏棠小臉微微一紅，有些不好意思。
她糾結片刻，坦承了：
“沒吃呀，我一直就是這麽甜的，你得習慣……”
周鳴霄失笑的點頭，覺得這話聽著很悅耳：“好，我會習慣的。”
深深嗅了一下她身上的甜香味兒，他滿足的呼了口氣，說：“你家旁邊有個咖啡廳，我們過去坐坐。”
顏棠：“好啊。”
其實她都不知道在哪……
周鳴霄笑著問：“離你家這麽近，怕不怕被人看到？”
顏棠眨眼：“怕也沒用，你都已經來了。”
周鳴霄笑笑。在醫院裏她醒來就一直看著他，不然他哪裏來的勇氣上門？
他說：“我現在誰也不怕，就怕你。”
他自然而然的牽起了她的手。
他的手很大，指節分明、寬厚溫暖，把她的小手牢牢包裹著。她好小巧，他心想。
顏棠抿著唇笑，小聲說：“我也不怕。”
手拉著手進了咖啡廳，周鳴霄要了小包間，隨便點了兩杯東西。
等熱飲送進來之後，談話才正式開始。
確定關系很簡單，如何應對接下來的麻煩才是重點。
周鳴霄說：“你家裏這邊，應該還好吧？”
顏棠點了點頭，隨即想起某位正值中二的哥哥……
周鳴霄也想起來了，面不改色的低低哼了一聲。一個蘇銘而已，不慌，問題不大。
主要問題還是在楊秀平身上。
周鳴霄看起來是深思熟慮過，認真說：“我不會放棄你，但我也會好好學習。”
還是和之前的想法一樣，只是那時想做做樣子，現在他想好好學了。
顏棠眨了下眼，點頭：“可以啊，沒有成績就是很難。”
據她觀察，優等生似乎有一些小小的特權呢。
周鳴霄淡淡的說：“還有一年零七個月高考，考完也快成年了，就自由了。用一年多換以後的自由，想想也挺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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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棠唇角揚起，由衷的心情愉快。他之前有點偏執，現在懂得屈伸進退了。
但笑了會兒，她又擔心起來：“如果……楊老師不同意呢？”
周鳴霄音量微擡，語氣卻沒多沖，淡漠道：“不同意有用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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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顏棠現在對這些一臉懵逼：“我、我不知道……還沒開始想呢。”
“不急，這才高二，可以慢慢想。”周鳴霄去哪兒都無所謂，反正都能離開家。
哦，學校最好開明一點，起碼不要激烈反對學生搞電競……
聊完了對未來的一些規劃，時間也不早了。
周鳴霄送顏棠回去，看著她走到家門口，她在門燈下沖他揮了揮手。
周鳴霄也揮手，又擺手讓她趕快進去，等她進了門他才離開。
夜風冷得像刮骨鋼刀，他的心情，卻是這些天以來前所未有的輕松愉快。
他默默下了決心，現在一定要吃苦，以後才能嘗到甜！
既然喜歡了一個人，就要和她一起，變得優秀；
要讓世界看到，他們的戀愛，正確，且美好。
……
#早戀的好處 VS 學渣們的逆襲#
周鳴霄當天晚上，在楊秀平回家之後，就找她說了自己的決定。
少年嗓音清淡冷漠：“我以後住校，不回家了，我要好好學習。”
自出事那天之後，他就沒再理過楊秀平。
是以他乍然開口，楊秀平結結實實楞了：“住校？”
她疑心自己聽錯了。
周鳴霄並沒有重覆一遍的興致，簡短的道：“我想要的，我會爭取。”
說完轉身回了自己房間，開始收拾行李。
一中開放式管理，宿舍並沒有多緊張，申請一下就能搬進去。
楊秀平在門邊默默看著他，想問他一些什麽，但想到揪心的那天，又開不了口。
更何況這個孩子向來倔強得近乎一意孤行，他既然決定好了，就不會變。
再想到蘇心棠，那小姑娘多乖巧，那天要是真出了什麽事……
楊秀平不敢再想，也沒有阻攔他的心力，嘆了口氣說：“那你好好學吧，我不反對。”
她“不反對”的究竟是住校還是早戀，沒細說，周鳴霄也不關心，很快就收拾好了衣服。
周一的時候，他就搬進了學校宿舍。
驚呆了一層樓的人。
他們只見過轉成走讀生的，沒見過非往宿舍鉆的。
更讓人震驚的是，在宿舍安頓好之後——
這個傳說中的差生、問題&網癮少年，竟然！
去書店抱了一小山的教輔資料回來。
嚇得新室友都結巴了：“你你你你幹嘛？”
“學習。”某從良少年言簡意賅。
室友們驚訝他的改變，是因為前幾天橋上的事，校園裏已經傳遍了，甚至嚇得一些老師回班一通安全教育。
然而外面怎麽議論的、其他人怎麽想，都影響不了當事人，他已經在小臺燈下，制定起了學習計劃。
他成績不好是因為沒用心，不是沒天賦。雖然落了不少進度，但現在才高二上學期，有的是時間追上。
第二天他也在好好學習，很專心，連課間都在寫作業、看教材。
就是不怎麽聽課，因為聽不懂，聽了也沒用，還不如自己追前面進度。
蘇銘的兄弟們聽到風聲，迫不及待的告訴他：“老大你死對頭從良了，喜大普奔！”
“奔你個頭。”收到信息的時候，蘇銘正在和妹妹單方面冷戰，已經四天了。
這會兒是晚上，顏棠在自己粉色房間裏，專心致志寫作業。
蘇銘在她背後靜坐抗議，眼神幽幽的。
“死亡凝視”了妹妹二十分鐘，她連頭都沒回過，專註的寫卷子。
屋裏靜悄悄的。
蘇銘覺得，自己這樣幹坐著，像個傻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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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坐得有點走神，思考起了人生，心裏那股別扭勁兒，怎麽都壓不下去。
那天晚上周鳴霄把顏棠送回來的時候，蘇銘已經回家了。
發現妹妹一臉春風，他感覺不對，盤問了一下就知道了真相。
顏棠也沒想掖著藏著，因為她不怕，就告訴……不，是通知了蘇銘。
然後蘇銘不負所望的炸毛了。
炸成了一只圓滾滾的河豚。
顏棠不知道怎麽哄，索性就沒管他了。
她想，大概過幾天氣消了就好了吧。唔，哥哥還是得早點接受現實才行呢。
蘇銘問她為什麽要跟那貨在一起；
她也想問蘇銘，為什麽不讓他們在一起。
蘇銘也說不出個所以然，反正誰都行，就不能是周鳴霄。
妹妹被死對頭拐走了？要是傳出去，他面子往哪裏放。
顏棠咂摸了一下，明白了，這是少年人的所謂自尊心，就徹底沒管他了。
等她寫完半面卷子，起身想倒點水，回頭一看，蘇銘還坐在後面，捧著腦袋幽怨的盯她。
顏棠抿唇：“……喝水嗎？”
搖頭。
“吃點零食？”
搖頭。
顏棠無奈：“哦，那你繼續坐吧。”
她倒水回來準備繼續寫作業，蘇銘已經從她桌上抓了一袋話梅，正咬牙切齒的啃著。
顏棠：“這是周鳴霄買的，好吃嗎？”
“……”蘇銘差點兒被果核噎死。
這幾天沒把他郁悶死，現在憋不住問道：“你們到底怎麽想的？我還是搞不懂。”
顏棠想了下：“就是互相喜歡嘛。然後好好學習，來證明自己沒錯。”
蘇銘：“談戀愛是為了好好學習？？？”
什麽邏輯這是？
顏棠淡定的拿起筆寫卷子，聲音很甜：“一起變得優秀呀，再考去同一所大學，多好呀……”
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：“哥，你也好好學習吧？”
蘇銘擺手：“我對學習過敏！會死！”
顏棠嘆了口氣：“可是你不好好學習，將來會去哪裏上大學呢？還有你這群狐朋狗友，未必是真朋友……想想你以後去一個很一般的學校，一個知根知底的朋友都沒有，多孤單呀！”
蘇銘順著她的意思想了一下。
感覺她有點誇大其詞，但也不是沒有可能。
他有點被觸動，垂眼思考起來。
顏棠又說：“你現在不學無術，爸爸將來把家產交給你，也會被敗光的。”
她覺得這樣說似乎不太妥，安慰道：
“不過沒關系，到時候周鳴霄要是成為大佬了，我們會幫你噠，你一定不會吃土的~”
系統喵點讚：【在安慰人方面，你好像，已經得了我的真傳。】
蘇銘：“……淦！！”
這特喵有點不能忍了。
他抿緊了唇，認真思考起了，是現在的悠閑重要，還是十年二十年之後的面子重要。
在眼下這個年紀，雖然靠爹媽養著，但少年們心底還是渴望有一番作為的。
蘇銘不是不明白知識很重要，他只是懶，玩多舒服啊。
可現在被顏棠一激，他覺得，周鳴霄能做到的，他也能！
蘇銘板著臉道：“我跟你講，你哥並不是學渣，只是不想學。等我想學了，前進個百來十名，不是分分鐘的事？”
顏棠微笑點頭：“哥哥加油哦~到時候考不過周鳴霄就尷尬了。”
妹妹胳膊肘往外拐，蘇銘惱得磨了磨牙，還是有些氣不過，伸出手：“給我200塊錢。”
“幹嘛？”哥哥又想騙她零花錢。
“買資料啊，學習多花錢！窮人能學得好嗎？”
“你往游戲裏氪金的時候怎麽不覺得花錢呢？”顏棠小聲吐槽。
但還是給蘇銘找了兩張票子，塞到他手裏：“以資鼓勵。”
蘇銘瞇眼喵著她的小錢包，嘖了聲：“這麽有錢？”
“因為我乖呀。”她又乖又甜，還出過車禍差點沒了，爸媽都超疼愛噠。
顏棠想了下，誘導：“哥哥要是考試進步了，也有很多獎勵。”
蘇銘滿意，打了個響指，志得意滿：“等著吧！看誰考過誰！”
顏棠笑得臉上鼓起了兩團嫩粉的蘋果肌——
好啦，又招安了一個不良少年。
……
於是第二天。
沒等到蘇銘翹課的一幫人，到教室找他，看到他們老大桌上居然多了一摞書，正在書堆後面吭哧吭哧寫作業。
眾人：“！！！”
“我瞎了。”
“完了，銘哥中邪了，被周鳴霄下蠱了。”
“出來玩呀銘哥，今天晴得多好，操場很多長腿妹子。”
蘇銘頭也不擡，暴躁：“別煩我，寫作業呢……這公式是啥來著？媽的！”
明明一臉嫌棄還要堅持，一群學渣面面相覷，撓破了頭也明白，蘇銘這是抽的什麽風。
他們掙紮一下：“你真不去？”
蘇銘停筆盯著他們，似在糾結，卻一個激靈，仿佛看到了多年之後——
一頭功成名就的、叫周鳴霄的豬，終於把他妹妹那顆小白菜給叼回了家！
而他自己，啃老，和酒肉朋友鬼/混，空虛寂寞冷……
雖然是死對頭，但他不會懷疑那貨的能耐——那貨，是一個狼滅！
周鳴霄既然真的下定決心好好學習，那是一定要苦學的，不然沒法名正言順和小棠棠在一起。
想到這裏，蘇銘聲如洪鐘，義正辭嚴：“不！去！”
嚇得全班人都回頭望著他，滿心驚愕，校霸們集體從良了？
蘇銘看了看他的狐朋狗友們，為他們虛度光陰而沈痛嘆息：“你們，也好好學習吧。”
“啊，老大像是瘋了，散了散了。”
蘇銘：“……”
……
一個月過去。
又是一場月考。
苦學的孩子們，得到了回報。
顏棠全班第一，憑借一騎絕塵的文科分，再回年級前十。
周鳴霄和蘇銘才猛學了一個月，上年級前200不現實。
但各自班級排名、總分，卻比上次期中考試高了二三百分。
喜得兩個班的班主任都合不攏嘴。
尤其是蘇銘班主任，大誇特誇了半節課，把他誇成了人見人愛的大寶貝，還給他發了一張班級獎狀。
全班行註目禮，鼓掌！
蘇銘從沒享受過這種待遇，白皙面容有點紅，臉都笑僵了。
但一想，死對頭分數比自己高一點，又有點小小的不爽。
嗯，死對頭住校，沒有通勤時間，所以多學了點——
蘇銘這麽安慰自己，鉚足了力氣，要捅老虎屁股，要在成績排行榜壓他一頭！
周鳴霄知道自己被單方面劃成了競爭對手，但他並不在意，保持自己的節奏。
倒是他班主任，拿著成績單，和楊秀平說了半天話。雖然驚訝而欣慰，卻都擔心他能堅持多久，是不是過兩天又不想學了。
……
又是一個周五，晚上不上自習，顏棠可以在學校玩一會再回家。
她和周鳴霄在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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